12月15日
宜
温暖自己
一觉醒来,正是冬天的早晨。万籁无声,雪厚厚地堆着,窗台上像是铺了温暖的棉花;窗格子显得加宽了,玻璃上结了冰纹,光线暗淡而恬静,更加强了屋内舒适愉快的感觉。早晨的安静,似乎静在骨子里。
梭罗《冬日漫步》
冬日上海,傍晚来得很早,趁着日暮还留有一缕橘色,在温暖的房间里回顾冬的特质,漫读有关冬天的书和诗:
寒风一吹,无孔不入,一切乌烟瘴气都一扫而空,凡是不能坚贞自守的,都无法抵御;因此凡是在寒冷荒僻的地方,我们所能看得见的东西,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,因为它们有一种坚强的淳朴的性格——一种清教徒式的坚韧。我们宁可整天处在户外,不到天黑不回家,我们希望朔风吹过光秃秃的大树一般吹澈我们的身体,使得我们更能适应寒冬的气候。我们希望借此能从大自然借来一点纯洁坚定的力量,这种力量对于我们是一年四季都有用的。
——梭罗《冬日漫步》
冬天最好的事情,是能温暖自己的一切。可能是一个人散步,一个人看电影;可能一个人在悠闲的午后,轻轻展开一本书,让故事在热腾腾的奶茶咖啡里晕染开。
冬天宜读来自北国的书——北欧童话,精灵和雪山交映回唱;俄罗斯文学《安娜卡列琳娜》里的人物搭着复古的绿皮火车,穿着精致的貂毛大衣给你讲述爱情如何突然降临又湮灭;来自冬天最纯洁的回忆,《圣诞忆旧集》卡波特的灵魂安栖在童年的冬日暖阳和苏克小姐的圣诞蛋糕里,亲情和友善明媚了大萧条里灰白的冬日。
冬日漫步
“世上当然有圣诞老人。只是因为一个人做不了他得做的那么多事情,所以上帝把任务分给了我们大家。所以每个人都是圣诞老人。我是。你也是。现在我们睡吧。数星星。想想最安静的事物,比如雪。我很抱歉你没有看到,但现在雪正从星星上落下——”
星星闪烁,雪花飘转在我脑海中。
想象十一月末的一个清晨,二十多年前一个冬日早晨的来临。想象一个乡村小镇上一间老宅中的厨房。厨房里最醒目之物是一个黑色大烤炉。此外还有一面大圆桌和一个壁炉,壁炉前放了两把摇椅。就是从那天开始,壁炉开始了这一季的低昑。
厨房的窗前站着—个妇人,白发剪得很短,脚上一双网球鞋,夏天的花布裙外罩了件没有形状的灰色毛衫。她娇小灵活,像只矮脚母鸡。不过,因为年轻时的场久病,肩背变成令人遗憾的微驼。她的脸很特别,有点像林肯,像他的样嶙峋,而且染了风霜日晒的颜色,可同时又有点娇气,骨骼匀细;眼睛是雪莉酒的黄褐色,目光惊怯。“哦天,她欢快地喊道,气息吹蒙了窗玻璃,“做水果蛋糕的天气到了。”
她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。那时我七岁,她六十来岁。我们是表亲,很远的那种。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,从我记事起就是。老宅里还住了其他人,都是亲戚,他们比我们强大,经常弄得我们哭。我们呢,总的说来不太在意他们。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。她叫我巴迪,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她以前最好的朋友。那个巴迪死在1880年代,她那时还是个小孩。她现在仍是个小孩。
“我还没起床就知道了。”她说,从窗边转过身来,眼神喜悦而果决。“法院的钟声又冷又脆,听不到鸟叫,它们都去了温暖的地方。确实是的。哦,巴迪,别再往嘴里塞面饼了,去找我们的小车,帮我找下帽子。我们要烤上三十个蛋糕。”
总是这样:十一月的某个清晨来临,我朋友被点燃了內心的火焰,想象力也因之欢腾,似乎是为了给年的圣诞季节致以正式的欢迎辞,她大声宣布说:“做水果蛋糕的天气到了!去找我们的小车。帮我拿帽子来。”
帽子找到了,一顶浅顶皃檐大草帽,装饰着已经褪色的夭鹅绒野玟瑰,是时髦的亲戚以前用过的。于是,我们一起推了小车,一辆很破败的婴儿车,出了园子,去到一个山核桃果园。这辆车是我的,就是说,是在我出生时为我买的。柳条编的,都快散开了,轮子颠得像醉鬼的腿。可它—直很管用;春天我们推着它去树林,装满鲜花、草药和野蕨,好插到前廊的花罐里;夏天我们在里面放上野餐的行头和钓鱼的甘蔗秆,推着它来到小溪边;冬天它也自有用场,作为货车把柴火从院子里运进厨房,作为奎妮张温暖的床。奎妮是我们了不起的黄白毛捕鼠瘐,她挺过了一场瘟疫和两次响尾蛇的噬咬,现在一路小跑跟在小车旁。
在书里遨游,冬日里我们不再仅揣着寒冷,而是拥有更多的思考与结晶。期盼里的团聚就在岁末,正款款走来;一路有书相伴,冬日的寒冷孤独褪去,暖意袭人。愿冬日每天都有阳光和书,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。
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金融贸易学院